antoni13

【贾正】我唯一青春里的路人

*无脑，不要上升

*一点师生预警吧

*Bgm：我唯一青春里的路人by陈雪凝

*趁着双休日写一篇文，就当作是3.18的贺文了

 

黄明昊重新回到江南这个生他养他的城市的时候，已经是25岁的年纪了，大学毕业，进了一家国企，拿着一份稳定的收入。就像是每一个普通人家所期望的那样，黄明昊也算是一直顺着父母的心意在走。以他的大学成绩，他本可以选择留在大城市里，可是，他还是听从父母回到了家乡。这个年纪，其实也不大，但父母却开始催促起黄明昊的终身大事，甚至安排了许多相亲。黄明昊每次都只是笑笑，然后婉言谢绝。在黄明昊又一次婉拒之后，黄母放下手中的筷子，叹了一口气：

 

“明昊，你心里是不是还有那个人？”

 

黄父不断使着眼色，黄母并不理会，仍是看着黄明昊，黄明昊依旧泰然自若地吃着饭，笑着说：

 

“妈，我只是觉得自己才工作，不想太急于一时罢了。”

 

说完，放下筷子，便起了身，黄母忍不住就发了脾气：

 

“黄明昊！他这些年都没回过温城，你到底还在执着什么！？”

 

黄明昊顿了顿，转过身就要回房，迈步的刹那，他说：

 

“妈，我是不该执着，我和他应当只是路人了。可是妈……他是唯一占据了我青春期的路人呐……”

 

不知怎么，声音都沾染了一些哭腔，黄母终究不再说话，黄明昊进了房，关上房门，蓦地情绪就崩溃起来。他想起记忆里那个温柔的男子，他在十三岁的时候遇上十九岁的那个人，他在考上大学的那一天，弄丢了那个人。

 

他从书架上翻出自己那本珍藏的书本，里面夹着一张纸，上面写着：

 

“明昊，恭喜你考上理想的大学。我的工作发生了调动，要去别的城市继续我的教学生涯了。我不喜欢离别，所以只能这样同你道别，你永远是我最优秀的学生。”

 

落款处，写得清清楚楚，是“老师朱正廷”。只是这几个字，已经有些晕染开了，大约是这些年，黄明昊每每拿出这唯一的念想来时，总会忍不住落泪。他是有过怨恨的，简单的一个落款，非要加上“老师”两个字，黄明昊觉得，朱正廷真狠啊，硬生生将他们相识的这一段岁月框死在师生关系。

 

黄明昊认识朱正廷的时候是十三岁，朱正廷彼时正好是参加实习，成了黄明昊的实习班主任。学生时代的孩子们，总会对于实习老师有特别的偏爱。为着差距不大的年纪，也为着实习老师总归好交流，也好欺负。可是，朱正廷偏偏有一种魔力，让人想要接近与顺从。哪怕是黄明昊这样顽劣的学生，朱正廷也总是会细心对待。黄明昊记得，他和隔壁班的男生打了架，本以为会被朱正廷一顿批评，却不曾想，朱正廷只是先关心了他的伤势，而后才教育几句，并未说什么重话。大约就是那个时候，黄明昊的心里突然被撞进了什么，也从那一次开始，他和朱正廷开始熟络。

 

黄明昊记得，朱正廷实习期满的时候，要回大学办理毕业手续，他堵在朱正廷的宿舍门口，朱正廷疑惑地看着黄明昊，那时的黄明昊只当朱正廷要离开，既是委屈又是气愤：

 

“朱正廷，你是不是要走了？”

 

说来奇怪，他从未像别的同学一样喊过朱正廷“老师”，或许从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，朱正廷在黄明昊心里就已经是不同的了。朱正廷那会儿好像就笑了笑，放下手中的行李箱，摸了摸黄明昊的头：

 

“我只是回一趟学校，等我毕业了还会有机会正式到这里教书的。不过到那时候，我可就是你真正的老师了哦……怎么？你舍不得我呀？”

 

明显调笑的语气，黄明昊撇了撇嘴，倔强地转过身：

 

“你少自作多情了，我才没有舍不得你……”

 

朱正廷“噗哧”笑出声来，一年的短暂相处，他当然晓得眼前这孩子的口是心非，黄明昊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朱正廷说话，索性就跑起来，跑到一半，又转过身来，冲着朱正廷大喊：

 

“朱正廷，你一定要考到这里来当老师！我等你……”

 

回忆的最后，黄明昊依旧记得朱正廷带着笑容的脸旁，那是二十岁的朱正廷的独有温柔。

 

黄明昊不再想了，他将书本放回原位，整个人倒在了床上，手机响起，他掏出来一看，是明天会议的通知。黄明昊闭上了眼，大约实在太累，竟也睡了过去。黄母进来的时候，见到儿子已经睡过去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，帮儿子盖好被子，盖被子的时候，又听见黄明昊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。

 

“朱正廷。”

 

黄母悄悄将门关上，叹了一口气。她想起黄明昊高考前，自己找过朱正廷，那时候她还纯粹是想要去感谢朱正廷一直以来对于黄明昊的关心，毕竟黄明昊时常提起这位年轻的老师。年纪轻轻便考进温城这所著名的中学从教，更是帮助黄明昊得以考上这学校的高中部。黄明昊高三的时候，更是依旧和黄明昊保持良好的师生关系，即便并不带黄明昊的班，也时常给与黄明昊指点。如同天下大多数母亲一样，黄母一心盼望孩子考上好的大学，对于朱正廷这位老师，自然是要感谢的。

 

然而，她没想到瞧见了那样一幕。春日的时候，柳絮纷飞，吹落在朱正廷头上，黄明昊伸手替朱正廷掸去，动作温柔地不像话。黄母当下，心里便只有“咯噔”一下。她是过来人，自然明白黄明昊眼底那些情愫，所以，她自然也会像所有的母亲一样，做一个“恶人”。黄母记得，自己找朱正廷的时候，朱正廷的错愕，她说了好多话，甚至有几句难听的话，但朱正廷都只是彬彬有礼的样子，黄母至今记得朱正廷的那番话：

 

“阿姨，您放心。明昊高考结束我就会申请调离了，他才十八岁，很多事情心血来潮而已……”

 

朱正廷的话说地真诚，黄母也就信了所谓的“心血来潮”四个字，后来黄明昊考上重点大学，朱正廷也确实离开了温城，黄母也就了却了心病。可如今看来，哪里是心血来潮，自个儿的儿子怕是真的心有所属于朱正廷。黄母也不是没想过妥协，但朱正廷这些年杳无音讯，压根没再回过温城，黄母连妥协的机会都没有，也不过只能任由黄明昊一次次婉拒相亲，继续着三点一线的生活罢了。

 

黄明昊又做梦了，梦里是十六岁的夏天。朱正廷已经正式任教，带完了黄明昊这一届，黄明昊成功升到了本校的高中部。暑假的某一天，黄明昊开心地跑到朱正廷的宿舍，朱正廷见黄明昊来了，笑出声来：

 

“跑这么急，你可都要成为高中生了，还和个小屁孩儿似的……”

 

黄明昊立刻站定，撅了撅嘴，说道：

 

“我才不是小屁孩儿呢，再说了，你之前答应我的，我能升到高中部就答应我一个要求的。”

 

“所以，你有什么要求？”

 

黄明昊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，朱正廷看天色也不早了，索性带着黄明昊出去吃了个晚饭，是黄明昊最爱的瘦肉丸。夏天的夜里，蝉鸣声阵阵，还有忽闪忽闪的萤火虫，黄明昊伸手就想要抓，朱正廷任由黄明昊牵着手，两个人奔跑在夏季的夜里追逐着萤火虫。

 

梦境的最后，是黄明昊伸出的小拇指，他咧开嘴说：

 

“朱正廷，我希望你可以永远陪着我。”

 

朱正廷当时明显是愣了一会儿，但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，和黄明昊拉了勾……

 

梦醒了。

 

黄明昊猛地睁开眼，感觉眼角有些湿润，他在午夜梦回里无数次醒来，梦境越是美好，现实越是骨干。他缓缓起身靠在床背，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，已经是凌晨了，新的一天已经开始，黄明昊仍旧陷在那段青春岁月里。他又想起那张朱正廷留下的纸，不禁苦笑。

 

明明也在夏夜里一起牵手追逐过萤火虫，明明也说过“永远”，到头来，竟成了黄明昊一个人的风花雪月。

 

黄明昊就这样坐着直到太阳升起，照例是上班——食堂——下班的一天。走在下班路上，经过一个蛋糕房，橱窗里的蛋糕格外好看，黄明昊不由停下脚步。算一算时间，已经是三月了，朱正廷的生日也在三月。记忆里，他陪伴朱正廷过了很多个生日，印象最深的是临近高考的那个三月里，黄明昊用平日积攒下来的生活费买了一个蛋糕递到朱正廷面前。朱正廷当时微愣了一下，黄明昊只当朱正廷是有些惊讶，笑着说了句：

 

“朱正廷，生日快乐。”

 

“谢谢……不过黄明昊，你怎么还是只叫我名字，我可是老师欸……”

 

黄明昊装作没听见，催着朱正廷点蜡烛许愿，朱正廷闭眼许了愿，黄明昊看着朱正廷，忙不迭问：

 

“你许了什么愿？”

 

朱正廷用手指点了点黄明昊的头，说：

 

“生日愿望怎么可以随便说出来呢？”

 

黄明昊“切”了一声，看着朱正廷，他在心里默默想，有什么不能说的。

 

“反正不管你许了什么愿，一定会实现的。”

 

黄明昊这样说，而同样的话，上个月的生日愿望里，他早就许下了。黄明昊有一个秘密，他喜欢朱正廷，具体开始时间不明，但是喜欢却是千真万确。那个时候的黄明昊想，等到他考上理想的大学，他就要将这份喜欢宣之于口。

 

可他没等到那个时候。

 

黄明昊从回忆中挣扎出来，摇了摇头，转身便要走，只转身的刹那，他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黄明昊突然像发了疯似的，穿梭在人群里，最终也只是徒劳。

 

怎么可能是他呢，朱正廷才不会回来。

 

浑浑噩噩地回到家，随便吃了几口饭，黄明昊又坐在书桌前发呆。明天就是三月十八号了，又是黄明昊一个人庆祝没有主人公的生日。

 

“朱正廷，你怎么这么狠。”

 

你怎么就不愿意来看看我呢？我不是你最优秀的学生么？哪怕作为老师，为什么你也不来看看我呢？

 

隔天，他来到那个蛋糕房，照例买了一个小蛋糕，是朱正廷喜欢的猪猪图案，他提着蛋糕走出蛋糕房的门，蓦地，停下了脚步。迎面而来的人，依旧没有变化，明明是过了三十的年纪，却还是黄明昊记忆里那副模样。黄明昊很想开口打声招呼，说一句，Hi，朱正廷。然而，到底是那人先开了口：

 

“好久不见，黄明昊。”

 

黄明昊点点头，两个人各自向前走着，擦肩而过的瞬间，两个人同时开口：

 

“黄明昊。”

 

“生日快乐。”

 

黄明昊在说出这四个字之后，抓住了朱正廷的手，他始终不愿意和朱正廷成为路人，朱正廷是伴随了黄明昊一个青春期的人，他怎么可能放任这个人只是他青春里的路人。

 

我唯一青春里的亲爱是你，

然而我并不接受接受明天变成路人的你。

 

很久以后，黄明昊与朱正廷都只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好，他们的重逢，带着戏剧化的色彩，阳光照在他们身上，照暖了他们的心。

 

我唯一青春里的路人，怎么可能让你成为路人。

End

提前预祝二十三岁的朱正廷越来越好，享受当下，开心快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