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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大三角】固守一隅（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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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可以明白我题目的意思了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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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 希望大家明白 生活永远比追星重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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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短数日，黄家大喜大悲，一时之间，众多人都感慨万分，黄明昊一直浑浑噩噩的，似乎依旧处于悲痛之中，黄家药房的大小事宜便通通落在了朱正廷身上。朱正廷来黄家十年，对于药理也算是学了一些，但眼下挑起这重担才发现有诸多问题。黄父是出了名的大善人，除去时常义诊不说，还总允许赊账，朱正廷查阅了账簿才晓得，黄家药房这些年，竟已慢慢快要入不敷出。朱正廷想起黄父临终前所托，情真意切，他这才明白，原来这黄家的担子真这样重。

 

有不少外头的传言传来，大抵都是关乎当今局势的，无非是谁又败了，谁又胜了，朱正廷对这些向来不上心，只是近日他发现，乐城涌进的难民愈发多了些，不由感慨，古人那句“兴，百姓苦;亡，百姓苦”，依旧是适用的。

 

“廷少爷，外头有人说找您。”

 

下人突然出现，打断了朱正廷的思绪，他有些疑惑，他早已是无亲无故，只剩黄家，怎么还会有人来找自己。

 

朱正廷随下人到了前厅，那里正站着一人，背对着朱正廷，通身打扮，一副新式模样，朱正廷缓缓开口：

 

“不知这位先生找在下所为何事？”

 

礼貌得体，那人的身影却愣了一下，随即，朱正廷听得那人一声轻笑，随着那人转过身来，轮到朱正廷僵在了原地，眼前这人，比起六年前来，更为稳重些，眉眼之间，更加锋利，个子也高了些。

 

“怎么？不过六年不见，正廷竟不认识我了？”

 

明显带着笑意的问话，声音依旧是属于他一人的低沉，朱正廷一时呆愣，这是偏有另一个声音从朱正廷身后传来：

 

“我还以为我眼花了，原来真的是范少爷大驾光临，真是令我黄家蓬荜生辉啊……”

 

黄明昊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，他轻轻走到朱正廷身边，揽住了朱正廷的肩膀，希望稳住朱正廷颤抖的身子。朱正廷回过神来，对黄明昊轻轻笑了笑，殊不知一切落入范丞丞眼中只觉愤恨，朱正廷转而对上范丞丞的双眼，微微颔首：

 

“是我眼拙，这么些年了，一时没认出竟是故人。”

 

朱正廷的口吻带着几分疏离，范丞丞自然不傻，他只是扬起一个笑，淡淡的，似有似无间，他说：

 

“七年为期，我并未迟到。”

 

黄明昊不晓得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，只听到朱正廷沉默良久，叹息一声，而后答道：

 

“丞丞，我与明昊已经成婚了。”

 

如此简短的语句，却似一道惊雷，在范丞丞心里炸开不说，更是惊着了黄明昊。黄明昊的眉头紧锁，他有太多不解，比不解更多的，大约是不安。至于范丞丞，一下连着笑了好几声，他郑重地走到朱正廷与黄明昊跟前，作了个揖：

 

“那看来，我该道喜才是，今日倒来的不巧，忘记带上贺礼了。”

 

良久，黄明昊出言打破了沉默：

 

“你既然来了，便在黄家住下吧，我们三个人也好聚一聚。”

 

说完，便让管家带着范丞丞去看客房，范丞丞瞧了瞧朱正廷，笑着同管家去了，黄明昊也就缓缓放开了朱正廷：

 

“他既然回来了，你们有什么问题也索性说开，一来省得心里难受，二来你也好再做打算……”

 

“打算？什么打算……黄明昊你给我说清楚……”

 

朱正廷一把抓住了黄明昊的胳膊，黄明昊却用另一只手将朱正廷的手扯开，他笑了笑，没什么笑意：

 

“这些日子，我虽浑浑噩噩的，但对黄家现下的状况，对这外头的局势也有所耳闻，你没必要把自己困在这里，若你真有更好的去处，我想，父亲泉下有知，也不会怪你……”

 

朱正廷听黄明昊这样说，大惊失色，他说不上来自己是愤怒多一些，还是难过多一些，他死死盯着黄明昊：

 

“你就是这样看我的？”

 

黄明昊摇摇头，伸手摸了摸朱正廷的脸颊，是温柔，也是眷恋：

 

“你明知道，我从不轻看你，可我也知道，你心里只有他，你这些日子为黄家已经太过操劳，而我什么都帮不上。其实你我都清楚，我们本就不是良配，如今他回来了，也未尝不是好事……好了，你权当我胡言乱语吧……”

 

黄明昊转身便走，离去的背影有些晃悠，他不过二十岁，丧父之痛已经快将他压垮，朱正廷一人撑着这个岌岌可危的家，黄明昊于心不忍，范丞丞的出现，算是彻底击垮了黄明昊。

 

他想起很久以前，他跟着朱正廷学诗书，范丞丞也常在，还总能同朱正廷搭上几句，那时候的黄明昊听着他俩的话语，一片茫然，就像刚才，他压根不该出现。

 

若从没有黄明昊，说不定朱正廷同范丞丞早已是人人艳羡的一对。

 

所以，

黄明昊就无私一点，也没什么的。

 

朱正廷望着黄明昊离去的背影，久久伫立在原地，他早该知道，黄明昊是这样害怕，他竟让黄明昊这样害怕。朱正廷很想去告诉黄明昊，不要害怕，他们已经成了婚，可是，他却没有迈出那一步。

 

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，

其实除了旁人以为的他们是一对以外，他和黄明昊，比从前更疏远。

 

太阳渐渐下山的时候，朱正廷他们三人开始吃晚饭，黄明昊似乎兴致特别高，全程都是笑着的，就像是记忆中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，他不断给范丞丞夹菜：

 

“多年未见，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变了没，我就吩咐厨房做了这么些菜，可千万别客气。”

 

范丞丞看了看黄明昊，不由轻笑，他竟已看不懂眼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，白日还可以话中带刺，此刻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地尽着地主之谊，范丞丞淡然地吃着菜，朱正廷却只在一旁静默无言，他扒了几口饭，便提前离了席，只剩黄明昊与范丞丞仍在席间。黄明昊勾了勾嘴角，轻轻放下筷子，范丞丞见状，仍旧继续吃着他的菜，一边吃，一边说：

 

“怎么，你有话同我说。”

 

不是疑问的口气，而是肯定的语句，黄明昊没有否定，只是自顾自说起话来：

 

“其实，父亲走后，我和正廷两个人很少一起这样吃一顿饭，不是没胃口，便是太忙碌。所以，不管你信或是不信，你能和我们一起吃这餐饭，我确实欢喜。”

 

范丞丞停下了筷子，望着黄明昊，良久，叹了一口气：

 

“明昊，你长大了。倒是我，仍旧太过感情用事。”

 

黄明昊摇摇头，他起了身，走到范丞丞跟前，拍了拍范丞丞的肩膀：

 

“他太苦了，如果可以，带他走吧。”

 

“黄明昊，你疯了？”

 

范丞丞没有等来任何回答，黄明昊早已暗自走掉，范丞丞一人苦思了很久，他自然想要带走朱正廷，可是，时隔六年，他却没了信心，朱正廷心里的位置究竟还是不是他的，范丞丞不知道，在知晓黄家这段日子的一切后，他早就没了信心。

 

你说等我七年，可七年未至，再见之时，你的身边早有良伴。

 

黄明昊重新回到了药房，开始打理起一切来，虽说还有许多不懂之处，但药房的老伙计们见黄明昊振作起来，甚是欣慰，自然也是愿意帮衬的。黄明昊翻阅这近些日子的账簿，伙计在一旁出声：

 

“廷少爷这段日子成日里待在这儿，又要想着给百姓减轻负担，又要谋划着药房能有些盈利，时不时还得接济一些难民，我看他啊，都瘦了一圈儿了……”

 

黄明昊的眉毛不自觉皱起，他默默合上了账本，双手撑在账桌上，朱正廷恰好到药房来，他见黄明昊这般模样，关心道：

 

“明昊？”

 

伙计见朱正廷来了，识趣地退下，朱正廷慢慢走近黄明昊，伸手想探探黄明昊的额头，黄明昊却向后退了一步，朱正廷的手伸在半空，好生尴尬，直到范丞丞的声音传来：

 

“我就知道你们俩在这里，我可找了你们半天了。”

 

有那么一瞬，三个人似乎都有些恍惚，就像时光倒退到很久以前，他们三人，一起欢笑一起打闹，可这感觉终究只是一瞬，黄明昊回了回神，笑了笑：

 

“丞丞你来得正好，我这里还有许多事，你这么久没回来，不如让正廷带你到处逛逛……”

 

“黄明昊！”

 

朱正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，黄明昊却依旧不为所动的模样，他朝范丞丞使了使眼色，范丞丞自然明了黄明昊的意思，可他瞧了瞧朱正廷，朱正廷依旧死死盯着黄明昊，不知过了多久，朱正廷叹了一口气，转过身同范丞丞说了句：

 

“走吧。”

 

直到视野里没有二人，黄明昊才脱力似的坐在了账桌前，他将双手握紧，不断平复自己跳动不安的心，自言自语：

 

“黄明昊，你已经不再是孩子了，你必须学会一个人了……”

 

秋风起，落叶纷飞，杂乱，一如人心，复杂混乱。

 

范丞丞同朱正廷走在乐城的街上，依旧如过去一般，热闹，却又因着难民涌入，添了几分萧条，索性难民不多，乐城人又向来友好，倒也不曾排挤过这些难民，渐渐的，这些难民也开始可以在乐城找些杂活儿干干。

 

“正廷，你可曾有过什么理想？”

 

范丞丞问的突然，朱正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，他瞧了瞧四周，淡淡说：

 

“我这人向来没什么志向，你从前不就这样说过么。我想，我可能就在乐城，平平淡淡的，做我想做的事情，如果这能称之为理想的话……”

 

“同黄明昊一起？”

 

朱正廷愣了愣，他别过头，不去与范丞丞相望：

 

“不然呢？”

 

范丞丞也不恼，他只是慢慢将手放在朱正廷肩上，稍稍用上一点力气，强迫朱正廷转过头来，与自己对视，他望向朱正廷的眼神里有太多情感，朱正廷只想要逃，范丞丞却只顾自己开了口：

 

“正廷，你在黄家十年了，虽说黄家待你不薄，可是你没必要为黄家再赔上你剩下的几十年，这不值当。我不反对你要帮明昊，但是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，你知不知道……”

 

“我不知道！”

 

朱正廷愤怒地甩开范丞丞的桎梏，他看了看四周，还好无人，他抬起头，带着愤怒：

 

“我该知道什么？范丞丞，我只知道你走后的六年，是黄明昊在陪着我，我只知道他只剩下我一个了……”

 

“朱正廷！以你的才智却只留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，你不觉得可惜吗？从前，你便是有鸿鹄之志的人，何不走出这乐城去看看？好，这些都不谈，谈回你我，我是走了六年，可是七年为期，期限未到，你却心甘情愿与黄明昊成婚，朱正廷，难道你就没有做错什么吗？”

 

朱正廷就这样看着范丞丞，没有说话，良久，他向后退了一大步，淡淡说：

 

“今日说得够多了，该回去了，我怕明昊他忙不过来……”

 

“朱正廷，他不是小孩子了，他已经二十了，你不觉得你永远把他当作小孩吗？朱正廷，他该学着长大了……”

 

朱正廷浅浅一笑，他想起十岁的黄明昊，独自走在热闹的乐城街上，被人群挤来挤去，是自己找到了黄明昊，牵起那孩子的手，那时候朱正廷就想，长大这样痛苦的事情，一点也不想让这孩子经历。

 

“丞丞，你不必再说了，他已经遭遇够多了……”

 

朱正廷摆摆手，继续向前走，范丞丞不再说话，他不得不承认，他依旧嫉妒黄明昊。不是因为听到成婚消息而出现的嫉妒，而是过往那么多年，即使他与朱正廷早已互通心意，朱正廷对黄明昊仍旧不同，那是怎样的不同，范丞丞说不上来。

 

如果非要形容，

就像是宠溺，含在嘴里怕化了，放在手里怕融了。

所以，

如何不嫉妒，从过去到现在。

 

朱正廷回到黄家的时候，黄明昊已经在书房待了许久，他在研究那些父亲留下来的书稿，这些年他总觉得自己还小，用不着早早学习打理黄家上下，再不济，也有朱正廷在，只是如今父亲病逝，朱正廷……黄明昊摇摇头，让自个儿不再去想，直到朱正廷不知何时出现，黄明昊听见身后传来质问的声音：

 

“你是故意让我带范丞丞出去的。”

 

黄明昊停顿了一会儿，没有辩驳，便是默认，朱正廷也没有再问什么，他看着黄明昊堆在书桌上的那些书稿，用手掌一一摩挲，轻轻说：

 

“你看这些做什么？”

 

语气里不知何时带上了一点沙哑，黄明昊叹了口气，故作轻松的模样：

 

“我总该学着自己长大，你毕竟不能帮我一世……”

 

“所以，你在赶我走？”

 

黄明昊对上朱正廷似乎有些发红的眼，轻笑出声，他伸手替朱正廷整了整衣衫，淡淡道：

 

“我听闻有些地方早已不用什么休书之类，我晓得你也不喜这些，索性拜托了别人，和离书就放在你床头，什么时候，你签了便是了。”

 

朱正廷不可置信地看着黄明昊，他的声音都有些哆嗦：

 

“你……你怎么敢……黄明昊，你凭什么做这样的决定？”

 

黄明昊笑了笑：

 

“你心里的位置不属于我，我真的，太累了……哥哥，我太累了……”

 

一声哥哥，两个人的关系又退后一步，朱正廷想起那日成婚，黄明昊口口声声说的不能回头，回不了头，如今，黄明昊却亲手要把自己放走。朱正廷只觉气血上涌，嘴里都有了点咸腥味儿，他强忍着不适，笑着说：

 

“好……好……”

 

黄明昊任由朱正廷离开，指甲都快要把手掐出血来，他生怕他会忍不住追着朱正廷出去，就像从前的每一次，永远跟在朱正廷后头，看着朱正廷和范丞丞，那样的日子，黄明昊不愿意再重复了，他该放下了，对朱正廷，这么久，无果的执念。

 

范丞丞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飞奔的朱正廷，他才想说什么，在看到朱正廷红了的眼眶时，又咽了回去，他隐约晓得大概发生了什么，可他又不知该不该问，朱正廷像是在思忖，良久，他听到朱正廷轻笑一声：

 

“你们俩是串通好的吧，从来不需要问我的意见，你可以说走就走，他也可以说放就放……”

 

“不，不是这样。你明明晓得，我当初走是全家搬迁，不得不走。而我对你的心意自然是真的，正廷，你……愿不愿意和我走，去外面看看，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，那里有先进的思想，而不似这里一般愚昧……”

 

朱正廷摆摆手，制止了范丞丞的话语，他的语气淡淡的，又带着几分寂寥：

 

“若那里真有这样好，你又为何才来带我走……”

 

朱正廷慢慢抬起头，望向范丞丞的眼眸里，有过去这些年的思念，也有这么多年的落寞，更多的，是一种哀伤。他看着眼前这个阔别六年之久的男人，他是爱着他，可是他都快分不清是爱还是执念。范丞丞突然抓住了朱正廷的手，不顾朱正廷的挣扎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

 

“正廷，我仍是那句话，若你愿意，我随时可以带你走。”

 

朱正廷没再说话，沉默许久，他说：

 

“容我再想想吧……”

 

夜幕降临，朱正廷坐在窗边，看着窗外的月色，微风拂过，吹乱了他的发与衣裳，桌上压着的那一纸和离书被吹落，朱正廷无暇去管，他的心乱作一团。他想起从前他与范丞丞谈诗谈书，他一早就知道，范丞丞胸怀大志，所以举家搬迁，范丞丞定是去了什么先进的地方，受了新式思想影响，而这些，其实一直也是朱正廷心之所向。

 

可是，他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黄父的嘱托，这偌大一个黄家，朱正廷总想撑起它，可是，黄明昊却在逼他走。朱正廷哪里不晓得黄明昊的打算，正因晓得，他才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心疼。

 

这些年，放任黄明昊对自己的情愫蔓延，

这些年，由着黄明昊对自己百般照顾，

终究还是错了。

 

他该走，他也该留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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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及 确实不知道写了啥 别骂他们 骂我吧

骂我也默默私信骂 谢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