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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贾正】顽疾（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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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通乱写 大概精分的人是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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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你在做什么？”

 

黄明昊回到宿舍，看着朱正廷正在收拾东西，他忍不住发问，朱正廷却没有回答他的意思。朱正廷依旧不紧不慢地做着自己的事情，黄明昊有些生气地打断了朱正廷，口气也不再那么好：

 

“朱正廷！你在做什么？你……你……”

 

黄明昊不敢说出自己心中所想，生怕说出口便成了真，朱正廷慢慢偏过头朝黄明昊看了一眼，很快又不再看，他将目光随意落在一处，淡淡笑了：

 

“我要搬出去住了，正如你看到的，我在收拾行李。”

 

心底的猜测成了真，这些天，黄明昊与朱正廷之间越发生疏，到了晚上朱正廷甚至不回宿舍，黄明昊不是没有想要改变这样的情况，可是，无力改变。眼前这个人，给自己判了死刑，黄明昊只有等待被处决，他从来不会拒绝朱正廷。可是，他心里依旧有不解，也有不甘。

 

“朱正廷……你喜欢的人是不是……范丞丞……”

 

他终于问出了口，朱正廷的表情却有些僵硬，这僵硬很快又转为放肆的大笑，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，朱正廷发誓，他从前从未听过这样好笑的笑话，他抬起头将眼泪憋回眼眶，转过身面对黄明昊，郑重其事地说：

 

“是。”

 

一个字，就够了，足够黄明昊踉跄着后退，足够黄明昊转身逃跑，也足够朱正廷心如死灰。他的眼泪不知怎么流了下来，朱正廷迅速擦掉，他不能哭，他向来喜欢忍耐。

 

朱正廷不由想起那两个如梦似幻的夜，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，黄明昊不过十六岁，心性不定，况且向来喜爱捉弄人。但是，他怎么可以，怎么可以用这样的事来开玩笑。

 

朱正廷收拾完行李，关上宿舍门的时候，心也跟着震颤，他怎么就信了。

 

信了十六岁少年，随口玩笑的爱。

 

朱正廷向公司申请了一个人住，公司方面虽有些不满，但也不太好干涉，至于黄明昊，大约是把自己关在宿舍里好多天，所有的通告他都没有出席。

 

他还没能做好准备去面对朱正廷，

他还没能准备好面对朱正廷和范丞丞站在一起，而后告诉他，他们有多般配。

 

朱正廷最近不断用行程来使自己忙碌，只有忙碌让他可以没有多余的时间想起黄明昊。事实上，他很清楚，黄明昊也在躲着他，但是有什么可躲的，明明一直以来就是自己被黄明昊耍得团团转。

 

“喏，喝点水吧，看你这汗出的……”

 

又是一次舞台结束，朱正廷整个人倒在化妆间的沙发上大喘气，范丞丞实在看不下去，扔了一瓶水给朱正廷，而后坐在朱正廷身边。朱正廷感激地点点头，拿起水，仰天就是一大口。范丞丞看着这样的朱正廷，不自觉皱起眉头，良久，他说：

 

“你们俩最近又在闹什么脾气？”

 

朱正廷看了范丞丞一眼，笑着装傻充愣：

 

“什么闹脾气？你说谁啊……”

 

范丞丞懒得和朱正廷打哑谜，索性同朱正廷把话说开：

 

“朱正廷，除了黄明昊那臭小子，还有谁会让你闹脾气？”

 

朱正廷一下子沉默了，他缓缓又喝了一口水，嘴角不油露出苦涩，原来，他对黄明昊的一些情绪，已经这样明显。范丞丞看着朱正廷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，气不打一出来：

 

“朱正廷，你和黄明昊两个人真的有意思吗？你知不知道前阵子黄明昊找我说了一大堆废话，我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，朱正廷，你说你俩要真是情投意合，互相喜欢，这有什么不能说开的啊……”

 

“不……丞丞，他……他不喜欢我的啊……”

 

朱正廷突然的回答让范丞丞愣了神，与其说是因为这话的内容，倒不如说更多的是因为朱正廷的语气和口吻，太过悲哀，范丞丞的心不知怎么揪了一下。

 

也许是因着，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朱正廷。

 

那天的朱正廷似乎又一次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，回宿舍的途中一言不发，范丞丞晓得，自己不该说那些话，但又觉得自己没有错。朱正廷和范丞丞是最后下车的，其他成员已经陆续返回宿舍，朱正廷是在范丞丞提醒下才意识到已经到了，他下车的时候明显踉跄了几步，范丞丞眼疾手快地扶住朱正廷，却听到一个声音传来：

 

“真是恩爱呢……”

 

朱正廷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，范丞丞抬头果不其然地看见黄明昊站在不远处，路灯的光太过昏黄，范丞丞看不清黄明昊的表情，想要开口说些什么，朱正廷却愈发狠地抓紧了范丞丞的胳膊，一字一句地说：

 

“是啊，我和丞丞很好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
 

说完，朱正廷便不再理会那个方向，拉着范丞丞的胳膊就要走，突然一个人影冲过来把朱正廷拉过去，范丞丞下意识地拽住朱正廷，抬头却瞧见黄明昊那晦暗不明的眼神，那太不像范丞丞认识的黄明昊了。

 

“范丞丞，你放开，这是我和他的事。”

 

就连语调，都不像平时的黄明昊，范丞丞心底升起许多疑问，但是他又不能断言什么，他对上黄明昊，没有让步的意味：

 

“黄明昊，我不认为冲动可以解决问题，你们俩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……”

 

范丞丞的话还没说完，黄明昊又一用力，径直拽走了朱正廷，朱正廷也是个男人，他力气也不小，可偏偏今天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黄明昊。黄明昊拽着朱正廷回到宿舍，朱正廷忍无可忍地大喊：

 

“你给我放开……”

 

剩下的话语，都被淹没在黄明昊漫天的亲吻里，他将朱正廷整个人压在门后亲了起来，太过急切地想证明什么，他不能放朱正廷走，尽管朱正廷在拼命挣扎，他也能放走朱正廷。

 

直到他尝到了咸涩的滋味，他这才意识到，朱正廷哭了。

 

黄明昊慢慢放开朱正廷，他看到朱正廷的嘴唇在嗫嚅什么，他将耳朵凑近，他听见朱正廷在说：

 

“放过我吧……求求你……”

 

那是朱正廷的恳求，抑或是哀求，黄明昊这才意识到，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。

 

他小心翼翼地把朱正廷圈住，圈在怀里，他温柔地说：

 

“正廷，我喜欢你，很喜欢很喜欢，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，我真的很喜欢你。”

 

朱正廷突然沉默了，他没再说话，过了很久，久到黄明昊已经放弃，准备开门的时候，朱正廷说：

 

“黄明昊……不要再玩这样的游戏了……我会当真的……我已经……不想陪你玩了……我……我知道……你只是和我开玩笑……可是……这种事是不可以开玩笑的……”

 

朱正廷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，甚至有明显的哽咽声，黄明昊用双手摁住朱正廷的肩膀，他强迫朱正廷与自己对视，月光洒进来，他看得出朱正廷眼底的爱与恐惧，黄明昊开口道：

 

“朱正廷，你记着，我从没有开过玩笑，每一次我对你说的，都是真的。”

 

朱正廷显然并不想听这些了，他使劲儿要离开黄明昊的桎梏，黄明昊叹了一口气，松开了朱正廷，朱正廷的手触摸到门把手的时候，黄明昊说：

 

“朱正廷，我只说一次，你一定要记在心上。白天的黄明昊，不是我。”

 

朱正廷没有细想，只觉得这话滑稽，飞快地逃出了他们从前的宿舍，黄明昊看着朱正廷仓皇离去，将手握紧成拳头。

 

他这一次，是必须让那个臭小子消失了。

 

 

 

照旧是七个人的团体活动，黄明昊本来是要参与的，可不知怎么，早上醒来的时候昏昏沉沉的，他死撑着同大家汇合，露出笑容，对于这段时间没能和大家一起而抱歉，却无意间瞥见范丞丞探究的目光。

 

“你怎么这样看着我？”

 

黄明昊不无困惑地看着范丞丞，范丞丞的眉头紧皱，他心底那一点猜测似乎就要成为事实，朱正廷的出现打断了范丞丞与黄明昊之间无声的交流，范丞丞先反应过来，叫了一声：

 

“正廷。”

 

朱正廷显然没有睡好，走路都是晃晃悠悠的，黄明昊分明看到朱正廷的眼睛都微微肿着，他很想关心几句，但他看了看范丞丞，他看着眼前的两人站在一起的模样，认了命似的开口：

 

“正廷……哥……”

 

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称呼又一次令人震颤，朱正廷的身体抖了抖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，点了点头，黄明昊静静看着朱正廷，他很想问问朱正廷好不好，可他不敢，直到朱正廷转过身去和丁泽仁他们商量舞蹈的事情。黄明昊的身体下意识迈出步子想跟上朱正廷，却有一个身影挡在黄明昊跟前，黄明昊疑惑地望着范丞丞，不明所以。范丞丞的眼睛里有很多情绪，黄明昊懒得理会，范丞丞使劲让自己摆脱那些荒谬的想法，问：

 

“昨天你和正廷谈得怎么样？”

 

范丞丞当然晓得黄明昊与朱正廷昨夜又是谈崩的状态，光是看朱正廷这副德行就能猜出来，更何况，昨夜范丞丞好死不死地碰到了红着眼眶的朱正廷，他此刻的发问无非是想印证一些事情，他期盼自己的想法是荒谬的，一定是自己平日里杂七杂八的电视剧看多了，可是，范丞丞听见黄明昊说：

 

“昨天？昨天我一直在宿舍里啊……一觉睡到大天亮啊……”

 

范丞丞的心“咯噔”了一下，他的脑子里，有根弦崩了一下，奏出奇怪的音符，让他整个人头昏脑胀。范丞丞伸出手拉住黄明昊的胳膊，本想说些什么，却在触碰到黄明昊胳膊的时候大声说：

 

“黄明昊，你怎么这么凉？！”

 

大概是范丞丞的声音太过响了些，朱正廷还是听见了，他不自觉地随着成员一同围到黄明昊跟前，黄明昊对着朱正廷歉疚地露出一个笑：

 

“对不起……哥哥……”

 

而后，黄明昊整个人径直倒在了朱正廷身上，朱正廷惊慌失措地扶住黄明昊，用手探了探黄明昊的额头，烫得骇人，其他成员赶紧让工作人员备了车把黄明昊送去医院，朱正廷一路上都死死拽着黄明昊的手，他在内心祈祷。

 

不要有事，黄明昊，你不要有事，再耍我几次都好。

我认栽了。

 

黄明昊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，梦里的他好像在亲吻朱正廷，梦里的朱正廷却在哭泣，哭着恳求黄明昊放过自己，黄明昊从梦中惊醒，眼中是一片白，他的头顶上方正吊着输液瓶，然后，他看见了伏在病床边睡着的朱正廷。黄明昊想要伸手碰碰朱正廷，却又不敢，他的手悬在半空，终是收回。不知道是不是朱正廷睡得太浅，他慢慢转醒，对上黄明昊张开的眼，语气里满是激动：

 

“黄明昊你终于醒了！”

 

朱正廷露出了灿烂的笑容，接着又开始数落起黄明昊，无非是责怪他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身体，黄明昊只是笑，他好像有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朱正廷，他突然想起那个可怕的梦，他慢慢开口，因为昏睡，嗓子还有些沙哑：

 

“正廷哥，我做了一个梦。”

 

朱正廷瞪圆了眼睛，疑惑地看着黄明昊，黄明昊浅浅笑了笑：

 

“没什么，只是那个梦里我感觉我自己好像变了一个人，我还梦见了你……梦见你在哭……不过我知道那只是梦，只有在梦里，我才会这样肆无忌惮。正廷哥，我想清楚了，我永远是你的弟弟，这样你就不必困扰了……”

 

天晓得黄明昊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说出这番话，朱正廷却并没有流露开心的神色，反而板起了脸，他的眉毛打起结，他从听到黄明昊的梦就开始疑惑，当黄明昊说完这一段话，朱正廷不知道该说什么，他的心很疼，却说不出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黄明昊的语调。

 

“黄明昊……”

 

“你不要说什么安慰我的话，我知道，你不喜欢我，我也知道，我的喜欢对你来说是负担，但是朱正廷，就当我求你，不要不理我……我……”

 

“黄明昊！？你在说什么！？”

 

黄明昊被朱正廷的话打断，他瞪大眼睛看着此刻一脸不可置信的朱正廷，朱正廷似乎在颤抖，他颤抖着嘴唇问：

 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 

朱正廷的话都已经说不利索，范丞丞突然冲进病房，一把拉过朱正廷就往外走，朱正廷踉跄着被范丞丞带出病房，他回过神来，朝范丞丞发怒：

 

“范丞丞，你做什么？”

 

范丞丞慢慢松开朱正廷的手，他的语调很平静：

 

“正廷，你应该发现了吧……”

 

朱正廷突然开了窍，他慢慢攥紧了自己的手，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，他听见自己问：

 

“明昊他……”

 

“他生病了……朱正廷，他因为你生病了……”

 

朱正廷的心好像裂开了似的，他回忆起那些夜里，黄明昊口中的臭小子，黄明昊口中的白天那个不是他，朱正廷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，他的嘴微张着，却发不出声音，范丞丞扶住朱正廷摇摇欲坠的身子，轻声说：

 

“我托我姐问了相关的权威，如果没有错的话，明昊他……”

 

“人格分裂。”

 

朱正廷用近乎冷静的声音，说出了这四个字。

TBC

就这样吧

佛系更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