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大三角】固守一隅（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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烂尾
不想带丞正tag了 毕竟我知道 我会被打死
不要骂他们 骂我吧 我真的写的狗
就是不要打我
@Origin @咖啡口服液 @小小🍓 @陈果儿 @是独角兽呀 @旺仔牛奶
都给我品 别夸我
乐城的秋日里，开始下起了雨，绵绵的秋雨，最是恼人。黄明昊看着雨水从屋檐滑落，想起了古人的诗句，他不过二十岁，却好似已经懂了那句“悲欢离合总无情。一任阶前、点滴到天明。”的意思。他心里早早打算好朱正廷同范丞丞离开，他知道，朱正廷在犹豫，可他也晓得，那犹豫里多的是对父亲的承诺。
朱正廷不爱黄明昊，
十年以来，一直如此。
黄明昊叹了一口气，转身坐到书桌前，继续埋头研究起药房的事务来，他不得不承认，朱正廷将药房打理地很好，可越是这样，黄明昊心里的愧疚与不舍便又多一分。愧疚于让朱正廷背负这些，不舍于就这样放走他。
或许，
这就是理智与情感的博弈。
不知是不是因着天气的关系，黄明昊的头有些发疼，再加之这些日子的身心疲惫，黄明昊竟迷迷糊糊趴在桌上睡了过去。迷蒙间听见门被打开，也只当是风吹开了门，沉沉睡去。朱正廷进门瞧见黄明昊倒在书桌上，轻轻走过去，他小心翼翼给黄明昊披了件衣服，又替他将书桌上的书卷收拾整齐。
朱正廷伸手想要抚摸黄明昊的脸颊，又怕扰了黄明昊的好梦，犹豫间，黄明昊轻轻发出梦呓：
“正廷……”
朱正廷勾了勾嘴角，轻声回应：
“我在。”
黄明昊不知梦到了什么，皱起眉头，又大声道：
“不……不……你走……朱正廷，你走……”
朱正廷的心莫名抽动，他想起许多事来，他等了范丞丞六年，黄明昊又何尝不是等了自己多年，甚至比六年更久。黄明昊从前那样无忧无虑，那样自信阳光，却因为自己，变成了如今这样。
朱正廷，
你何德何能。
大约过了许久，朱正廷轻笑出声，语调愈发温柔：
“明昊，我会走的，你不要害怕……别怕……”
如果按照你的想法去做，你是不是就可以开心一点儿，不再害怕。
殊不知，那打开的门外，范丞丞已站了许久，他的神色并无不妥，但心里早已隐约明白了许多。他想，他这一走六年，或许终究是错。
秋雨潇潇，打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朱正廷约了范丞丞一同饮茶，他为范丞丞倒好茶，范丞丞闻着茶香，笑了笑：
“确是好茶……不过正廷今日约我，所谓何事？”
朱正廷笑了笑，抿了一口茶，他望着窗外依旧阴沉的天，想了想，说：
“你我许久未见，也总该如此叙叙旧，何况，你当日所说外面的世界，似乎与乐城很是不同，我想听你讲讲……”
范丞丞看着朱正廷，沉默了许久，叹了一口气：
“你若要听，我讲便是……”
那是怎样的一个午后，很久以后，朱正廷回想起来，都觉得或许便是那个午后，他与范丞丞之间，就已然不同了。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，时间冲淡了太多东西，有些人输了，有些人赢了。
“如你所言，那的确是一个新世界了……”
范丞丞闻言，死死盯着朱正廷，他扬起笑容，又一次问道：
“所以，这一次，你跟不跟我走……”
朱正廷怔了怔，起身想要说些什么以回避这个问题，却落入范丞丞的怀抱，范丞丞的声音依旧低沉：
“我知道，六年的时候大约改变了很多东西，但是正廷，黄明昊的态度你也看到了，哪怕只是散散心，你也该出去看看……你不该被黄家困住你的一辈子啊……”
范丞丞又说了什么，朱正廷都没听进去，他只想到黄明昊的梦呓，想到黄明昊这些日子故意疏离，如果他的存在已经让黄明昊这么痛苦，他的确该走了。
“好。”
朱正廷听见自己这样说，范丞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，大喜过望，将朱正廷狠狠抱在怀里。朱正廷靠在范丞丞肩头，没有说话，他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。
从十六岁起，他也许已经错了。
黄明昊知道，朱正廷大抵是做了决定了，他这些日子看着范丞丞总与朱正廷处在一处，就连管家都有些看不下去，黄明昊却只是摇摇头：
“不必说了，这是最好的结果了。”
黄明昊很想露出一个笑容，但怎么也挤不出笑容，朱正廷与范丞丞又说笑着回来了，黄明昊仿佛回到了十四岁的时候。他拿着朱正廷最爱吃的点心来找朱正廷，却只看到范丞丞正拿着同样的点心喂进朱正廷嘴里。那是怎样的场景，黄明昊手里的点心落了一地，眼泪都流了出来。
其实十四岁的时候，他就明白，他只能是朱正廷的弟弟。
“明昊。”
范丞丞叫了黄明昊一声，黄明昊回过神来，点点头，朱正廷不知去了哪里，黄明昊心下了然：
“你有话同我单独说。”
范丞丞看着这样冷静的黄明昊，不觉感叹，黄明昊的确长大了，再也不是那个哭鼻子的小孩了。范丞丞伸手拍了拍黄明昊的肩膀，笑了笑：
“正廷同我打算过几日启程，他与你大约还有心结，只好我来说。”
黄明昊早料到了这样的结果，但听到范丞丞这样说出口，却依旧被刺痛，他故作镇定：
“这样也好，你走了六年，这六年权当是我替你照顾他了，说来惭愧，也或许是他照顾我多些……”
“明昊，谢谢。”
范丞丞的感谢，黄明昊是懂的，有什么可谢的，谢自己照顾朱正廷亦或是谢自己不再成为阻碍而已。无论是因为什么，这话在黄明昊耳中都不觉开心。
入夜的时候，黄明昊走到了朱正廷房门口，犹豫再三，伸出手想要敲门，又放下，犹豫了很久，门被打开，朱正廷看了看愣住的黄明昊：
“外头凉，进来吧。”
黄明昊已许久未走进朱正廷的房间，朱正廷想要倒写茶水给黄明昊，黄明昊却伸手拦住了，双手触碰，黄明昊迅速挪开自己的手，讪讪的模样：
“我说几句话就走。”
朱正廷放下了手中的器皿，淡淡笑了笑：
“要说什么？该说的，丞丞应当都与你说了。”
黄明昊愣了愣，笑出声：
“是啊……丞丞都说了，你们过几天就要走了，药房如今的生意总算好了一点儿，我便不去送你们了，今日得空，愿你一切都好。你和丞丞也算得上是有情人终成眷属，你看你等了他那么多年，你……”
“黄明昊！你只想和我说这些？”
不知道是不是黄明昊的错觉，他总觉得朱正廷的情绪有些激动，但他想，或许是朱正廷这些日子很开心吧。黄明昊努力撑出一个笑容，笑得有些傻气：
“正廷哥，我祝福你们，真的。”
这十年时间对你的感情，都化作祝福，悉数给你，我黄明昊愿你，终尝所愿，这样，我也就够了。
说完，黄明昊迅速转过身，迈着步子走出了朱正廷的房间，他生怕他多逗留一秒，便又会像个孩子似的哭出声，哭着让朱正廷不要离开。
我已经长大了，
再不能耍赖，撒娇了。
朱正廷不停叫唤黄明昊的名字，黄明昊都没有回头，朱正廷脱力地跌坐在椅子上，他看着桌上那一纸和离书，久久无言。
朱正廷同范丞丞准备离开的那日，是个晴天，秋高气爽的，朱正廷并未带太多行李，只带了他最喜欢的几套衣服。范丞丞在门口等了朱正廷许久，朱正廷拖沓着步子，范丞丞接过朱正廷手中的行李，扶他上了车，朱正廷回头看了一眼黄家，他在这里十年，这里留下了太多，他又往黄明昊房间处看了一眼，房门紧闭。
“正廷，走吧，车夫会送我们到码头，我已买好了船票。”
朱正廷笑笑，上了车，黄明昊透过门的缝隙，看着朱正廷离开，直到再没有朱正廷与范丞丞的身影，黄明昊走出房门，信步来到朱正廷的房间。房间依旧是朱正廷的风格，黄明昊走到桌前，桌上压着一页纸，黄明昊晓得，那是自己亲笔签下的和离书。他默默拿起那页纸，他想，留个纪念也是好的，他将这页纸翻过来，一时愣在了那里。
那页和离书上，依旧只有黄明昊一人的名字。
虽是秋日的好天气，江边依旧有些凉意，落叶无端随风飘舞，到了码头的范丞丞替朱正廷拿起行李，朱正廷下了车，依旧是呆愣愣的模样。范丞丞笑了笑，望着码头前的滔滔之水，说道：
“我们这一次离开乐城，也不知何时能回来了，外面的世界着实精彩，不过，正廷，你真的想好了？”
朱正廷抬起头看着范丞丞，眼神有些疑惑，范丞丞将朱正廷的行李放在了地上，望向朱正廷的眼神温柔地出奇：
“正廷，行李我就放在这儿，离船来还有些时间，我只给你这一点时间想清楚。”
朱正廷僵在了原地，范丞丞已背对着朱正廷，朱正廷脑海里翻涌起太多画面，有六年前的范丞丞，更多的是如今的黄明昊。朱正廷想起自己对着和离书思考了那么久，也没舍得写下自己的名字，朱正廷想起，每一年等范丞丞，黄明昊都会出现，朱正廷想起……
朱正廷的手不自觉握紧，
是什么时候开始，那孩子闯了进来，借着那一点点缝隙，整个闯了进来。
远远的，船正鸣着笛声，缓缓而来，朱正廷看着范丞丞的背影，终是开了口：
“丞丞，我知道你说的地方，一定很美，那里有许多先进的东西，是我不曾拥有的，我也知道，我应该跟你走，去见见广阔的世界。可是，乐城才是我的家，我从出生便没有离开过这里，我想，这里才是我的归宿，你说的外头纵有千般好，我恐怕，也不能去领略，只好拜托你，替我去看了……”
范丞丞依旧没有转过身来，他轻笑了一声，拿起自己的行李，大步往前走去，他听见朱正廷离去的脚步，急促而又坚定。他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，抬起手从顺着脖子上那根红绳子，掏出一块玉佩，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好玉，他却从未离身。只因那年，二十岁的朱正廷将那玉佩交给自己，当作订情，是他太傻，他以为年少的许诺足以支撑一生。
时间终究无情，改变了我们原以为都不会变的事物。
朱正廷跑回黄家的时候，远远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黄明昊，他将行李扔在了地上，大步向前跑去，而后在黄明昊跟前停下了脚步，他笑着说：
“你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黄明昊慢慢牵起朱正廷的手，有眼泪滴到交握的手上，他摇摇头，对上朱正廷温柔的眼眸，一字一顿地说：
“我在等你回家。”
后来的故事是怎样的呢？
时局越发动荡起来，乐城的黄家药房依旧在动乱的时局里救死扶伤，都说黄家有一对眷侣，虽都是男人，却恩爱非常。
只是某一日，有人送了一份信物来，朱正廷颤抖着手打开，那是一块染了血的玉佩，朱正廷的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，他的声音都已经沙哑：
“他……他……”
“他是为了信仰，为了革命，走得很安详。”
朱正廷将那块玉佩死死捏在手里，放声痛哭起来，直到有人抱住了朱正廷，朱正廷咬住来人的肩膀，黄明昊用手轻轻抚摸朱正廷的背，言语里也已是哽咽：
“这样的时代，我们更该坚强……”
几十年后，当一切都已经平息，你若经过乐城，还会有人告诉你黄家二人所做的一切，当你走到乐城的郊外，你会瞧见，那里有两处坟墓，一处是黄氏二人的合葬，另一处的墓主人姓范。据说是黄家两位主人的意思，这姓范的据说是位烈士，同黄家二人交好，所以黄家二人弥留之际才千叮万嘱要与这先烈做个邻居。
至于这三人之间究竟是怎样的过往，都已飘散在如烟的时光中。或许某天，梦上一场，他们一人煮茗，一人弹琴，一人学习药理。
大梦谁先觉，
平生我自知。
End
终于我又做完了一场梦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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